北京雾霾“配方”：重金属减少仍未根本改善

严重雾霾往往发生在采暖季，但由于总体情况以年均值计算，所以冬季雾霾的问题在统计数字上“被平均”，从而不那么显眼。

　　【财新网】（见习记者苑苏文）研究显示，在落实一系列措施之后，北京雾霾的“配方”有所改变，致癌重金属含量有显著下降，然而，PM2.5总体浓度下降有限，距离根本性的改善还很远。

　　近日，北京环境诱变剂学会联合环保组织发表名为《北京采暖季大气PM2.5中致癌重金属组分差异研究》的报告指出，2015-2016年的供暖季，北京的大气细颗粒物（PM2.5）中，砷(As)、镉(Cd)和铅(Pb)三种有害重金属物质就2012-2013年供暖季大幅减少，分别下降了85.9%、40.7%和48.9%。

　　这一结论表明了在当下的2016-2017年供暖季雾霾成分变化。研究指出，致癌重金属的减少，和北京压减燃煤、控车减油等一系列大气污染防治措施有关。

　　重金属的毒性不容忽视。美国毒物与疾病登记署明确将砷、镉归入人类致癌物质。而中国颁布的《环境空气质量标准》(GB3095-2012)则将铅列入常规监测指标，年均值为500 纳克/立方米，而将砷和镉等列入附录A的参考指标，分别为6纳克/立方米和5纳克/立方米。

　　研究显示，与上述标准中的参考年均限值相比，2012-2013 年度的 15 个检测日中，砷、镉、铅超过参考浓度的天数分别为 12 天、4天和2天。其中，砷浓度达到日均浓度中位数为23.08纳克/立方米，达到参考浓度的近4倍。而2015-2016采暖季的34个检测日中，仅有2天镉浓度超标，砷和铅浓度则全在标准之内。

　　“重金属主要来源自煤炭燃烧、机动车排放和区域性污染源的输送，我们推测，重金属明显减少和北京的控煤措施有一定的关系。” 本次研究的作者、北京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教授潘小川对财新记者说。

　　2013年9月，北京市人民政府印发《北京市2013-2017年清洁空气行动计划》，提出到 2017 年，全市空气中PM2.5年均浓度比 2012 年下降 25%以上，控制在60微克/立方米左右。重点实施压减燃煤、控车减油、治污减排、清洁降尘等八大污染减排工程。2014年开始，北京陆续关闭了四大燃煤火力发电厂。

　　但这距离雾霾获得根本性的改善还很远。根据北京市的“十三五”时期规划，到2020年，北京市的PM2.5年均浓度要降至每立方米56微克/立方米左右，全市空气质量优良天数比例要超56%。这意味着即使2020年目标达成，北京居民每年也要有一小半时间生活在并不优良的空气中。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上个采暖季重金属比例已减少大半，但根据北京市环保局数据，PM2.5总体浓度只从2013年的89.5微克/立方米，减少到了2015年的80.6微克/立方米，减少了约10%。

　　并且严重雾霾往往发生在采暖季，但由于总体情况以年均值计算，所以冬季雾霾的问题在统计数字上“被平均”，从而不那么显眼。

　　潘小川指出，此次研究的结论仅限于禁煤后，PM2.5中重金属的下降，并没有检测雾霾中其他成分。“致癌重金属只能代表雾霾的一部分危害性，雾霾里的其他成分，比如有机成分也有危害，这也是我们下一步的研究目标。”

　　潘小川建议，北京应继续并强化“无煤化”的进程，尽快关停所有燃煤电厂，还要提高城区公共交通出行比例，减少机动车污染物排放。

　　针对京津冀鲁地区，要考虑不在区域内新建任何燃煤电厂，逐步提高京津冀地区可再生能源的发电比例。而全国其它大型城市及周边区域也应借鉴北京的“去煤化”的决心，加快燃煤减排的工作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