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失算、美国的国耻

1941年12月7日，距离本文的写作和首发时间（2018年1月9日）有整整77年。历史上的1941年12月7日，是二战时日本偷袭珍珠港的那一天，也是美国历史上的国耻日。本文具体讲述与偷袭珍珠港相关的日本的失算、美国的国耻。
　　有了解过偷袭珍珠港事件的读者一看时间，马上反应出：有些历史书上明明白白写的偷袭珍珠港的时间是1941年12月8日，怎么是那一年的12月7日？
　　这个时间问题值得讨论。
　　日本偷袭珍珠港的这一天，是美国珍珠港当地时间12月7日早晨，同时是日本东京时间12月8日凌晨。为什么日期相差了约有一天？因为这涉及到国际上规定的大约纵穿太平洋中部的一条界定时间的线——国际日期变更线，在这条线的西侧和东侧，国际上规定这条线的西侧日期比东侧日期多一天，而地球又分为24个时区，所以，偷袭珍珠港的时间，是事发地（珍珠港）的12月7日早晨，也是策谋地（日本）的12月8日凌晨，这两种时间都对。对于偷袭珍珠港，笔者比较倾向于使用事发地的当地时间，这是由于当时的日军实施偷袭的海军编队、空袭飞机以及美军的被袭击的珍珠港的所在位置，都位于珍珠港及其附近地域、海域。为了读者阅读本文时不出现时间混淆，如无特殊说明，以下文字都采用事发地的当地时间。
　　珍珠港，是美国夏威夷群岛中的一处港口，以前以盛产珍珠而得名，是二战时期美军的重要的军事基地、后勤补给基地，位于太平洋中部，远离大陆上的美国领土，也远离日本领土。
　　1941年12月7日，日军偷袭珍珠港，日本事先出动一大支海军、空军组合编队，包括6艘大型航空母舰、一大批其他军舰（包括战列舰、重巡洋舰、轻巡洋舰、驱逐舰、运油船等等）、400余架舰载飞机（其中有实施偷袭的飞机354架，这354架飞机中，有俯冲轰炸机131架、水平轰炸机104架、鱼雷机40架、战斗机79架）以及几艘潜艇。日军这支军事编队杀气腾腾地秘密开往珍珠港一带海域，在太平洋海域中航行了约计12天，航程达3200海里（3200海里约等于5926千米），终于抵达珍珠港以北400余千米的预定展开海域，偷偷地潜伏，于这一年12月7日清晨展开日军飞机群对珍珠港的空袭。战后统计，日军仅以损失飞机32架（包括偷袭过程中被击落29架、起飞时故障坠毁1架，返航时迷航坠毁2架）、大型潜艇1艘、袖珍潜艇5艘，就取得了惊人的战果：美军损失很惨重，美军阵亡2000多人，美国人伤亡人数共计近4000人，还被击毁飞机200余架（另一说为188架），被击伤飞机约60架，至少数艘战舰（包括战列舰、布雷舰、靶舰等）被击沉，若干其他船舰被击毁击伤。有日本人统计，当时的整个美军太平洋舰队大型军舰损失约为50%，飞机损失约为70%，人员伤亡近四千人。
　　从偷袭珍珠港的直接结果来看，美军遭受重创，可以看作是美国人的国耻，但似乎日本人不仅没有失算，而是打了一场精打细算、精明投机的战役。
　　为什么说是日本失算？
　　听我一一道来：
　　首先不可否认，直接看，日本海军大将山本五十六一手策谋的偷袭珍珠港，计划周密、行动果敢，且代价小、战果大，此役堪称偷袭战的经典战例之一。
　　然后，我们深层来看：山本五十六（1884—1943年），他是二战时期日本人心目中的地位仅次于天皇、首相的第三号日本人物。此人计算能力极为惊人，善于运用计算能力来赌博。1923年，山本五十六在日本赌博不过瘾，远赴欧洲去周游、赌博，他在欧洲摩纳哥的赌场大展赌技，据说是山本五十六在那里每赌必胜，引得赌场老板不让山本五十六入场赌博。山本五十六的赌博，不同于一般赌徒的赌博，他是不断地、快速地、精确地计算赌博情况，取得很多次赌博优胜。山本五十六是日本军界人物，也是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他把赌博技能也应用于战争，他有时说“战争就是赌博。”日本军界中人对山本五十六作过评价：“山本五十六是日本海军中的赌棍。”
　　从军事方面来说，我觉得，军人在战争中需要运气（比如遇到敌人比较蠢的运气、天气适宜行军的运气），但本质上更需要计算、分析。山本五十六的想法，是军人作战需要计算、分析，本质上是一种运气，由此他才会说“战争就是赌博”。
　　山本五十六的赌博意识，真的被他运用在战争中。他反复地考虑：若是日本要对美国开战，对美军的作战，应在战前就给予美军致命一击。
　　需要说明的是，美国和日本，在偷袭珍珠港事件之前的多年里，两国是处于不交战状态。偷袭珍珠港前，日本人大肆在美国谈判，制造和平假象，自有资源短缺的日本还从美国等一些国家收购大量石油等各种原料。
　　美国的国耻，在当时的情况下，一定程度上是美国人麻痹大意、判断错误造成的。偷袭珍珠港前，美国不直接参加二战，用不出兵的方式来谋求国内稳定，大批美国人对“孤立主义”热情高涨。所谓“孤立主义”，就是采取不干涉原则，除了自卫作战之外不主动参与任何外部军事冲突，还限制与国外的贸易、文化交流。那些美国人不愿意直接卷入二战，美国总统罗斯福也有对美国利益的各种考虑，他们觉得只要不是日本人打进美国，美国就可以纵容一番，但是，纵容并不一定等于换来真正的和平！
　　在日军偷袭珍珠港事件的时间之前，中国已经全民族抗日作战有四年多，战争还在持续，中国驻美大使胡适向美国相关官员提出严正抗议，胡适这样说：“美国打算向日本卖石油吗？你每向日本卖出一滴石油，中国的将士们就将有一加仑（1加仑约等于3.79升）的鲜血流出！”结果，美国人根本不予考虑胡适的义正辞严。
　　胡适，他是我国著名思想家、文学家、哲学家，也是白话文、新文化运动的倡导者，他的对美国人的抗议，很有民族气节。
　　当时，美国总统罗斯福和美国官员，不仅不听从胡适的抗议、劝告，反向日本人示好。罗斯福甚至还随后给日本天皇写下了态度谦和的信件，意图谋得美国和平、有利益可赚。
　　美国人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在胡适严正抗议之后，仅过了十几天，日军偷袭珍珠港成功，无异于一顿“狠揍”美国人。
　　日军偷袭珍珠港，在国际社会上，每个人都认定这次偷袭作战是不宣而战，而且是日本一直打着和平的旗号，突然偷袭美国珍珠港。这种看法，是符合事实的，而且日本人要付出全部责任：日军偷袭珍珠港之前，预定好在偷袭行动开始前半个小时给美国发过去向美国宣战的正式文件，结果日本人失算了：日本的翻译文件人员把这封长篇文件翻译得慢了，延误了发出这封文件的时间，导致在偷袭珍珠港之后过了一两个小时才发给美国，原本打算宣战之后立即打、只留给美国人半个小时的军备时间，却由于翻译问题延误发出文件，这样就变成了日本人不宣而战、道义尽失。在偷袭珍珠港事件后，美国官员见到日本驻美大使，这个美国官员认定：日本是“如此恬不知耻、充满虚伪、谎话连篇的国家”。不过，美国人还是为他们之前的行为而蒙受国耻。
　　再来看偷袭珍珠港，当日军军事编队抵达预定海域后，在偷袭行动的前一天，日军发现美国就在偷袭行动的前一天突然调走了在珍珠港里的美军太平洋舰队的一批航空母舰、重巡洋舰，也就是说，美军留在珍珠港内的军舰，没有任何一艘航空母舰，但还留有数十艘其他船舰。日军为什么能迅速获知美军的动向？这是因为日军有安设在珍珠港一带的侦察美军的日本间谍，这个日本间谍用骗术蒙蔽了美军，调查出不少美军情报。另外，日军还有一些其他的情报获知手段。
　　从现今国际上公开的密码作战的信息来看，日本人失算了：偷袭珍珠港前夕，中国著名的密码破译专家池步洲已经破译出了日本军部大本营发出的密电，获知日军即将偷袭珍珠港的情报，池步洲把情报上报给蒋介石，蒋介石很重视这个情况，又暗中给美国总统罗斯福发过去了这个情报。还有，当时的美国密码学家、被美国人称为“世界上最伟大的密码专家”的弗里德曼也事先成功破译出了日本偷袭珍珠港的密电，弗里德曼也把情报上报给美国军方上层。
　　既然当时的美国总统、美国军方上层获知了情报，就在日军偷袭珍珠港的前一天调走了珍珠港内的美军航空母舰，但为什么不果断阻住日军的偷袭？这个问题，请各位读者自行思考。
　　日本的失算、美国的国耻，都是有根有据的。偷袭珍珠港的这一天，正是美国的星期日，有一些美军士兵度假去了，战备状态较为空虚。美军在被偷袭之前，美军内部消息说是美军的一支B—17轰炸机编队将要飞抵珍珠港，当美军飞机还没有到来时，日军来偷袭的飞机群先飞到珍珠港附近海域，美军士兵从雷达上发现这些距离珍珠港越来越近的不明飞行物，却被值班的一个美军中尉误导：这只不过是我们美军的B—17轰炸机编队而已，不需理会。可能让这个美军中尉一生感到可耻的是：他与美军B—17飞行队的军人提前说过“飞行队来时，要放夏威夷音乐”，然后，这个中尉播放起夏威夷音乐，陶醉在美妙的乐曲声中，任凭日军的偷袭飞机越飞越近……
　　在日军偷袭珍珠港前几十分钟，美军击沉了一艘潜至珍珠港海域的日军潜艇。日军潜到眼前，美军还是不予重视，击沉日军潜艇后，美军慢悠悠地上报该事件，以致驻扎在珍珠港的美军没有反应到即将被完全偷袭。
　　1941年，珍珠港当地时间12月7日7时多，亦即日本东京时间12月8日3时多，日军偷袭珍珠港第一攻击波（183架飞机组成）飞抵珍珠港上空，实施空袭。这一天的珍珠港当地时间8时至10时，是日军偷袭的高潮时段，日军一共实施了两轮攻击波（第二攻击波由171架飞机组成）。美军一开始被空袭打得反应不过来，等到明白怎么回事儿，当地美军已经被打得一败涂地，美军只出现了零星反击，犹如杯水车薪、难救大局。
　　当时的日军偷袭珍珠港的海军中将、前敌指挥南云忠一，失算的他，不采纳其他人的建议，没有实施第三攻击波，没有利用这一对日军来说来之不易的战机，没有进行更彻底地破坏美军目标。而且，山本五十六也失算了，把偷袭时间定为一天内，袭击的目标又限定在比较有限的范围之内，空袭后，美军在夏威夷群岛的一部分军事目标没有受到严重破坏，从而给美军在被偷袭后迅速恢复元气保留了一定的基础。
　　南云忠一认为：日军偷袭成功，可以见好就收，不要耗费过多的时间在珍珠港一带逗留，以防不测。由此，他的指挥偷袭不算彻底。南云忠一的失算之处，还有在具体执行作战任务时，山本五十六已经命令南云忠一率领军事编队在偷袭之后的归途时，只要情况允许，一定要空袭中途岛。南云忠一以天气不好为理由，拒绝执行山本五十六的正确命令。此处失算导致的结果，是美国中途岛的军事力量没有被打击，后来的日本联合舰队与美国舰队在中途岛海战打起来，日本联合舰队遭受美军实施的打击而被重创。有的日本人事后评论南云忠一：在偷袭珍珠港过程中，他就像小偷入室行窃，开始时胆大包天、志在必得，稍一得手便心虚胆怯、急于溜走。
　　偷袭珍珠港刚刚打完，日本全国陷入了狂欢之中。
　　第二天（12月8日），美国总统罗斯福发表著名演说：“昨天，1941年12月7日，美国遭受了蓄意的猛烈攻击，这个日子将永远是我们（美国人）的国耻日！——日本帝国海空部队蓄意进攻美利坚合众国……我要求国会宣布，自1941年12月7日，星期日，日本发动的无端的、卑鄙的进攻时起，美国和日本之间已经处于战争状态。”不出一小时，美国参议院、众议院都批准了罗斯福对日宣战的要求，美国走进了第二次世界大战。
　　与之同时，来看看当时的世界上的较有影响力的人物对此事的看法：
　　希特勒（德国法西斯头目），他是暴跳如雷：偷袭珍珠港事件给了美国人参战一个很好的借口，强大的美国要参战了，怎么办！
　　墨索里尼（意大利法西斯头目），他意识到被偷袭后的美国要参战、要报复，就惶恐地对他的女婿说道：“这下子可完蛋了！”
　　山本五十六（日本海军大将、偷袭珍珠港的策谋人），他沉吟道：“我们不过是唤醒了一个沉睡的巨人……”
　　丘吉尔（英国首相），他得知美国向日本宣战，老泪纵横地叹道：“好了！我们总算赢了！”他明白美国参加二战的重要意义，美国的参战，促使反法西斯同盟统一战线最终形成。
　　看到这些人物对偷袭珍珠港的看法，我们理解：偷袭珍珠港，看似是日本的得算，实际上是日本的大大的失算。从大战略上讲，日本蓄意偷袭珍珠港而导致太平洋战争全面爆发，日本把其兵力设置于整个环太平洋战场（范围涉及太平洋沿岸、印度洋沿岸以及东亚、东南亚），以日本的实力，显然是不足以应付整个环太平洋战场。日本在二战失败的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日本被广大战场拖垮了。我用毛主席《论持久战》的思想来分析：中国打抗日战争，中国是必定会取得最终胜利的，其根本原因在于中国有广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兵力，而日本没有能够应付整个环太平洋战场的人力、物力、财力、兵力，因此，中国必胜，但中国的抗战胜利应该来自一个持久作战的过程。
　　日本悍然发动太平洋战争，它的一部分将领纷纷被击毙：1943年，池步洲破译出了山本五十六的行动密电，暗中向美国军方上层发送该情报，美军采取“斩首行动”，是年4月18日，山本五十六乘坐飞机在飞往日军前线岛屿时，遭到美军预备好的一批飞机的伏击，山本五十六被击毙，其乘坐的飞机被击落。1944年，在美军登陆塞班岛、威胁进攻到该岛的日军司令部时，日军抵抗无效，是年7月，南云忠一在该岛的日军司令部内自杀身亡。日军及其他法西斯国家的军队，在中国军队、美国军队、苏联军队、英国军队等各国军队的猛烈反击之下，最终在二战彻底战败。日本人酿造的苦酒，终于一杯杯地浇落在发动侵略的日本人的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