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目前以美元为主导的全球跨境支付系统面临的问题:A、以美元为主的传统跨境支付特点:高费率低效
随着跨境业务的迅速发展,跨境商家对于跨境支付清算服务的便捷性需求越来越强烈。例如,南美等国由于耐用消费品价格高昂,导致消费者从美国代购再通过转运站送达的行为日益普遍,因此拉动了美洲的跨境业务交易量。同样,中国作为世界第一大出口国和第二大进口国,拥有庞大的国内电子支付市场、快速增长的跨境交易规模(海外代购进口与跨境电商出口)、逐年兴起的海外投资并购,对于跨境支付的需求也日益强烈。
图1各种支付方式下每日平均交易量(以美元计)[1][2]
从中看出使用Visa和MasterCard占交易总量的绝大部分。银联和支付宝有后起之势。
传统的支付方式普遍存在着以美元为主、手续费高、转账时间长等缺点,下面分别具体说明并比较。
1.信用卡:
优点:
1)相对于电汇,小额交易手续费和交易成本相对较低,适合中小额交易。
2)潜在顾客多,几乎涉及全球所有国家,并能在线支付。对于商家而言:拥有更多商机,提升交易量。
3)银行和交易网络有相对健全的机制,保证买卖双方利益。
a.国际信用卡组织为保护持卡人权益,设有180天拒付期,持卡人可在180天内申请拒付。因此,信用卡买家不担心商家不发货,商家要保证货物质量并在规定时间内送达[2]。
b.一般情况下,如果商户按照买卖条款履行责任,那么即使顾客恶意拒付,银行也会付款给商家,同时未按期还款的买家会在银行留有记录。
缺点:
1)市场已被现有巨头Visa,MasterCard垄断,新入者困难重重。一直以来,信用卡跨境支付渠道都掌握在国外金融企业如Visa、MasterCard手中,中国跨境支付行业目前还处于早期阶段,在发展过程中壁垒重重。2010年的”visa封堵银联”事件[3]也证明了跨境支付的道路还很长。
2)对于商户而言,开设信用卡交易初装维护成本相对较高,(POS机初始安装费用、年费、佣金等,商户清算的时间成本,以及对IT技术的要求)。
3)除了卖家的佣金外,买家也承担一部分交易费用,比如一部分信用卡在针对境外非美元交易按照交易金额的1.5%(MasterCard/VISA)收取换汇手续费,另一部分信用卡虽然没有名义上的换汇手续费,但在换汇的汇率中包含了幅度更大的差价,因而消费者实际上也是负担了相应的成本[4]。
4)清算时间较长。例如,国际信用卡直接支付的清算时间一般1-3天。更进一步,美国以外的信用卡从美国的amazon网站上以信用卡购买商品时所需要的清算(clear)时间更长。为了降低风险,卖家只有在清算完成之后才发货,考虑到跨国运输本来就已经相对较长的周期,此清算周期降低了跨国交易的效率。
5)安全问题:信息易泄露。近几年,美国已经发生数起重大的信用卡信息被恶意泄露事件,涉及商户包括著名的Target、Sony、Adobe等公司。
a.严重的信息泄露,不但在审计、核对、换卡等环节增加了各方的时间成本,也损害了商户的信用。
b.此外,由此造成的大量消费者个人信息的泄露(包括姓名、电话、住址)也是一个严重的隐私问题。
2.银行电汇(T/T):
电汇是将款项交存汇款银行,汇款银行通过电报或电传给目的地的汇入行,向收款人支付一定数额资金的一种汇款方式。电汇适合大额的传统的B2B付款[5],一般3-5个工作日可到账。发款方向境外汇款时,如果所用币种是美元,那么须交纳票面金额千分之一的手续费(最低20元人民币)、如果非美元则须交纳1%-3%的换汇差价(银行根据当天实际牌价进行计算)和一定数额人民币的电报费。
优点:
1)提现方便,因其直接打入收款方银行账户。此外,收款方在清算环节中等待时间较短。
2)对于卖家而言,在先付款后发货的情况下风险低。
3)收款方只须开设银行账户即可,不需要像信用卡通过额外手续申请成为”商户”。
4)在可以通过网银提供电汇的情况下,付款方无须去银行柜台,节省了时间成本。
缺点:
1)追踪的综合成本高(综合成本包括时间成本)。没有追踪汇款去向和状态的直接途径。笔者曾经经历过一起付款后催收3个月收款方才确认收到款项的情况,期间在收款方、各环节的银行被”踢皮球”,耽误了大量时间。
2)无中间双方都可信任的担保机构。在买家先行支付时,付款方风险高。
3)不适合小额外贸交易。对于小额交易银行电汇的手续费高(因手续费有共计数十美元的起点)。
3.西联汇款(WestUnion)及MoneyGram等
西联汇款(westunion)是西联国际汇款公司的简称,拥有全球最大最先进的电子汇兑金融网络,网点遍布全球近200个国家和地区。[6]西联汇款最大优势就是存款到账的时间短,只需15分钟,所有的汇费由汇款人支付。收费标准如下:50-750美元,收15美元;750-1250元美元,收20美元;1250-2000美元,收25美元。不过由于资金瞬间到达,安全性不够,假设卖家欺诈,买家将损失惨重。适用于一万美元以下的跨境电商零售或小额批发交易。
优点:
1)手续费由买家承担。先付款后发货,商家利益不受损失,安全性好。
2)收款迅速,15分钟到账。
缺点:
1)由于对买家来说风险极高,买家不易接受。
2)买家和卖家都需要去西联线下柜台操作。因无法在网上操作,时间成本高。
3)小额交易手续费偏高。
4)综上,由于买家综合成本高,导致客户群体小,限制商家的交易量。
4.PayPal
PayPal是目前全球最大的网上支付公司,允许在使用电子邮件来标识身份的用户之间转移资金。PayPal操作简单,认可程度较高,目前可以在190个国家使用,支持17种货币交易,全球超过1.53亿用户。这也是目前外贸人群最常用的一种收款方式。PayPal侧重保护买方利益,由于PayPal不是金融机构,因此不与买家的信誉挂钩,增加了卖方的不安全性。适用于跨境电商零售行业,几十到几百美元的小额交易。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PayPal已经官方宣布接受比特币交易,然而PayPal平台尚未正式对比特币开放。目前PayPal用户并不能在线存储、支付比特币,相关的政策及费率也没有正式公布[7]。尽管如此,PayPal与比特币交易的创新整合对于跨境商家来说依然令人期待。
优点:
1)交易完全在线上完成,在通常情况下交易迅速。
2)PayPal作为全球最大的第三方支付公司之一,以公司信用做担保,解决了买方在线交易时的信用顾虑。
3)国际付款通道适用范围广,由于买家付款便利,降低了商家市场推广成本,扩大了商家的客户群。
4)针对各种财务、市场营销的需求,Paypal可以生成相应的报表,方便了商户的内部运营。
缺点:
1)PayPal用户买家利益大于PayPal用户卖家的利益,对买家过度保护。Paypal的流程和政策可能被买家利用进行恶意拒付,商家成本上升,进而一部分成本通过更高的卖价转移到买家,最终提高了买卖双方的综合交易成本。
2)中国提现手续麻烦。无法将Paypal中的外币直接提现为人民币,需要进行换汇。
3)有部分卖家帐户被无端冻结的情况。虽然在正当合法交易的前提下一般会解冻,但提高了商家的时间和资金成本。
4)由于Paypal一般基于信用卡之上,多了一层利润环节。因此如果买方在用信用卡付费时,其手续费将高于直接的信用卡支付。
B、比特币等数字货币支付的特点
综上所述,无论是信用卡支付、电汇、西联汇款还是PayPal,传统的跨境支付方式均存在着手续费较高、清算时间较长等问题。为了有效解决以上问题,新的跨境支付方式正在被发现和提出。其中,比特币支付正在不断得到更多人的认可。
相对于银行系统的服务,比特币是一种账户永远不会被冻结、服务永远不会被拒绝,任何时候都可以操作的全天候支付方式,而且分钟级到账、取现容易,无隐形成本。值得注意的是,通过它产生的每一笔交易都无法撤销。对于跨境电商企业来说,比特币像是一种无国界的交换媒介,境外的买家给卖家支付比特币,境内的比特币服务的供应商,把比特币转化为本国货币交给卖家,足额百分之百兑换。
比特币跨境支付具有去中心化的特性,没有第三方金融机构的中央服务器介入,当支付产生后,没有人能撤销或冻结支付款项,能有效避免用户资金被冻结,大幅度降低跨境电商资金风险。比特币跨境支付还能有效避免信用卡欺诈。由于比特币跨境支付运用的是点对点的支付方式,所以卖家在收到比特币汇款后才会生成订单并且安排发货,买家无法撤销支付也就无法进行信用卡诈骗。此外,比特币瞬间到账,提现快,成本低等对于跨境电商企业而言都是利处。
比特币已经得到一部分群体的认可并且已经进入小范围的流通。随之基于市场需求,国外已经有商户直接支持比特币付款,如overstock,newegg等;另外,国内外已经有专门的比特币第三方支付公司诞生,对商户提供API接口,降低了卖方的技术门槛和时间成本。对于买家来说,只要能方便地将手中的主权货币转移为比特币,那么付款过程将相当方便。我们可以预测:用比特币交易将成为一种趋势。
优点:
1)手续费低廉,比用其他货币支付划算得多。
2)到账迅速。其他支付方式需要1-3天甚至7天才能到账,比特币支付可以实现分钟级别的到账,一些其它的加密货币(如Litecoin等)到账时间甚至更快。
3)无国界对接全球业务。有互联网的地方就可以发送和接收比特币,只要交易网站支持比特币支付,就可以实现无国界支付。
缺点:
1)尽管PayPal的信用机制仍有改进的空间,整个比特币的生态链中目前尚没有一个有足够认知度的中间机构或第三方托管平台。
2)由于一些国家政府的限制,比特币与通行法币之间的兑换仍不是十分顺畅。比如受政策限制,美国国内尚无低费率的比特币交易平台(CoinBase除了将自身的买卖双方的用户在前台对冲外,多余的头寸在欧洲的BitStamp进行对冲,因而BitStamp的费率优于CoinBase)
C、区块链加密货币的交易效率、交易成本与传统方式的比较
由于比特币的去中心化的特点,以及通过互联网的超高流动性。相比传统的借记卡或信用卡支付,比特币的交易费率和货币兑换费都要低很多。
1)场景一:一名中国消费者海淘
传统方式:用Visa信用卡付美元。
目前很多银行支持人民币自动还美元服务,免外汇兑换手续费,结算时间在1-3个工作日。
比特币方式:人民币充值,转成比特币后提现,并将比特币付给接受比特币付款的海外卖家。
此项交易可通过OKCoin交易平台实现。OKCoin交易免手续费,充值免费,比特币提现免费。通过OKCoin交易平台进行人民币充值,1小时到账;人民币转比特币10分钟结算;比特币提现在2小时以内到账。累计交易时间在1个工作日以内。
2)场景二:中国进口企业用人民币支付美元
传统方式:电汇
电汇费用一般在汇款金额的3%以上,3-5个工作日可到账,收款行还会收取$20左右的传入费用。
比特币支付:人民币充值,转成比特币后提现,并将比特币在美国的网站换成美元,支付给卖家
人民币转比特币提现部分,可通过OKCoin交易平台实现,与上一场景相同,累计交易时间在1个工作日以内,无手续费。比特币转美元部分可由Coinbase交易平台实现。Coinbase比特币充值、美元提现无手续费,比特币转美元需要支付1%+$0.15ACH手续费。Coinbase的美元提现需要2-3个工作日到账。
3)场景三:美国人在法国网站上网购鹅肝
传统方式:用Visa信用卡付欧元
美国信用卡付欧元,一般需要3%左右的手续费用,以及5-7个工作日的结算时间
比特币支付:在美国网站上用美元充值,转成比特币后提现,并将比特币在法国的网站换成欧元,支付给对方卖家。
美元转比特币部分:Coinbase美元充值,比特币提现无手续费,美元转比特币需要支付1%+$0.15ACH手续费。Coinbase的美元转比特币提现累计需要1个工作日到账。比特币转欧元部分:Bitstamp比特币充值无手续费,比特币转欧元需要付0.50%手续费,SEPA地区欧元提现每笔€0.90手续费用。Bitstamp欧元提现需要2-3个工作日到账。
4)场景四:持有人民币的海外用户转换比特币电商购物。
首先可以在中国交易平台零费率将人民币转换成比特币,然后直接将比特币支付给接受的全球电商如:Dell、Overstock、乐天等,费率万分之一,零确认秒级到账。
4)跨境交易综合比较
根据上述对比,可以发现结合比特币支付确实具有更低的手续费用及更快的到账时间。值得注意的是,目前比特币的交易平台还有可以改进的地方,比如在场景二和三中,需要在两个平台间进行转换以完成交易,在一定程度上增长了交易时间。尽管如此,比特币支付依然比传统支付方式更加快捷。如果能够对比特币交易平台进行整合和管理,相信比特币将会在跨境支付领域拥有更广阔的前景。
正是由于比特币有这样的优点,所以现在全球的很多电商正在逐渐接受比特币支付,比较著名的有:
2014年7月19日,年销售额接近600亿美元的Dell公司宣布接受比特币支付;
2014年8月20日,日本最大的电商集团乐天宣布其美国分公司接受比特币支付;
2014年9月24日,全球最大的互联网支付企业之一Paypal宣布接受比特币支付;
2014年10月5日,日本最大的互联网接入公司GMO宣布其支付网关”GMO-PG”支持比特币支付业务,这意味着日本有48000家电商可以方便的接受比特币支付。